九、教皇尤金尼乌斯四世的胜利以及教会获得和平(1438~1440 A.D.)

在同一年,几乎是在同一天里,尤金尼乌斯在巴西尔受到罢黜(公元1438年6月25日),而希腊人和拉丁人在佛罗伦萨完成教会的再度联合(公元1438年7月6日)。教皇在前面这次宗教会议(他称之为魔鬼的聚会)受到污辱,说是犯下买卖圣职、伪证陷害、残酷暴虐、异端邪说和分裂教会等罪行,(穆拉托里的文选搜集若干位教皇最早的传记,从而得知尤金尼乌斯四世的言行,不仅中规中矩而且堪称模范。他的立场显示在世人和仇敌的面前,过去可以克制私欲,现在还能信守誓言。)当众宣布他的罪孽已经无可救药,不够资格拥有任何头衔,也没有能力负责任何圣职;然而在后面这次会议上,他被尊为基督真正和神圣的代理人,东方和西方的正统基督教徒在分裂600年后,经过他锲而不舍的努力,终于聚集在一个羊栏之内,在一位牧羊人的领导之下统一起来。教会的联合决议获得教皇、皇帝和两个教会主要圣职人员的签署,甚至像西罗普卢斯(比起签署赞同决议,西罗普卢斯更愿意协助举行庆祝教会联合的典礼,后者算起来是比较轻微的恶行。他受到逼迫才去做这两件事,这位首席司事找出很差劲的借口,解释他为何要听从皇帝的指示。)那样被剥夺选举权的人,也都表示同意。本来只要准备两份条约,让东西方各执一本即可,但是尤金尼乌斯坚持要准备四份同样的正本,让大家都签字作为他获得胜利的标志。(那些原始的教会联合决议文现在不可能找到了,只有10份抄本留存下来(5份在罗马,其余分别在佛罗伦萨、博洛尼亚、威尼斯、巴黎和伦敦),其中9份经过一位鉴定家的仔细检查,指责希腊人的签名有所差异和缺陷。然而其中几份被认为是可信的抄本,上面有教皇和皇帝的亲笔签署,地点是佛罗伦萨,时间在他们最后分别之前。)

7月6日那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,圣彼得和君士坦丁的继承人共同登上宝座,两个民族聚集在佛罗伦萨的主座教堂,双方的代表红衣主教朱利安和尼斯大主教贝萨里翁在讲坛上现身,用各自的语言宣读教会联合的决议条文之后,当着大声欢呼的教友面用他们的名义热烈拥抱。教皇和他的枢机主教按照罗马教会的礼拜仪式行使神圣的职权,所唱的颂歌加上“和子”字样。希腊人听不懂音调和谐而又字句不清的歌词,所以无人在意这一点,被看作是他们的默认,更为谨慎的拉丁人拒绝参加任何公开举行的拜占庭仪式。皇帝和教士对于民族的荣誉并非毫不在意,条约的批准得到他们的同意,对于信条或仪式不再进行任何改变,这是心照不宣的事。以弗所的马可坚持正义的立场,他们不愿深究,反而在私下表示赞许。等到教长过世以后,除了在圣索菲亚主座教堂,否则他们不愿选出约瑟的继承人。在分派公众和私人的酬劳方面,出手大方的教皇超出了他原来的许诺,使得大家喜出望外。希腊人不再讲究排场而且气焰低落,还是从费拉拉取道威尼斯原路返国,他们在君士坦丁堡受到欢迎的状况,下一章将会描述(公元1440年2月1日)。(希腊人在归国的途中,在博洛尼亚与英格兰的使臣交谈。经过一番问答以后,这些立论公正的异乡人取笑佛罗伦萨故作姿态的教会联合。)

尤金尼乌斯一开始就马到成功使他鼓起更大的干劲,像是亚美尼亚派、马龙派、埃及和叙利亚的雅各派、聂斯托利派和埃塞俄比亚派,都派遣使节陆续前来亲吻罗马教皇的脚,公开宣布东部教会的服从和正统教义的信仰。这些来自东方的使节,在所代表的国度并没有人知晓,(有关聂斯托利教派和雅各派的再联合,不仅微不足道而且是道听途说。阿塞曼努斯是梵蒂冈最忠实的奴才,我翻遍他的作品都没有找到需要的资料。)在西部到处鼓吹和赞扬尤金尼乌斯的名声。他们对于瑞士和萨伏伊分裂主义的残余势力,发出全力围剿的叫嚣,说这些人阻挠基督世界的全面和谐。紧随激烈的反对而来的是绝望的厌倦,巴西尔会议在无声无息中解散,抛弃三重冠的菲利克斯再度引退前往里帕勒,过着虔诚愉悦的隐士生活。(里帕勒在日内瓦湖的南边,位于萨伏伊境内,靠近托农,现在有一个卡尔特西安修道院,艾迪生称许这个地方和它的创始人。埃涅阿斯·西尔维乌斯和巴西尔的神父对身为公爵的隐士,愿意过苦修的生活赞不绝口,但是法兰西和意大利的谚语,很不巧证实公众的意见认为他过分奢侈。)相互之间忘记仇恨和给予补偿能够确保全面的和平(1449 A.D.),改革和进步的理想全部消失无踪,教皇继续滥用教会的专制权力,罗马不再为选举活动所困扰。(有关这份巴西尔、费拉拉和佛罗伦萨宗教会议的文件,我已向人请教原始的提案和决议,这些资料在第十七册和十八册威尼斯编纂的大部头巨著里。奥古斯丁·帕特里修斯是15世纪的意大利人,他的历史著作虽然有欠公正,但是文字流畅清晰,使得整个事件在他的叙述之下能够告一段落。迪潘将这本巨著摘要加以简化,弗勒里的后继者从事类似的工作。高卢教会尊重反对的党派,限制他们的成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。)九_九_藏_书_网